【温俊】风归云（六十六）烛梦
⚠️私设如山，ooc预警
⭕️龚俊穿越山河令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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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栏桥下，青年人揣着油纸包翘首以盼。
顾湘随着人群四处张望，正对上他陡然亮起的眼神，激动地挥了挥手。一身粉衣的姑娘像个小兔子，蹦蹦跳跳地跑到青年人身边。
“曹大哥，你怎么来这么早？”
曹蔚宁未语先笑，两个圆圆的酒窝很是可爱，边说边把怀里的油布包掏出来，送到顾湘面前。
“西街新开了一家点心铺，我见小怜姐近日采买都去他们家，很受女孩子欢迎，所以特地去买了给你尝尝。”他帮顾湘把上面的绳结解开，“还是热乎的，趁热吃，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乳白色的糕点上缀了星点桂花样的糖霜，樱花色的夹心软糯香甜，一时竟尝不出是什么食材做的。
顾湘吃着连连点头，冲曹蔚宁竖起大拇指，“好好吃！青薇姐不在，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了！”
曹蔚宁与她并肩而行，缓缓逛在人来人往的主街上。
顾湘满意地舔了舔指尖沾着的糖霜。曹蔚宁只看着她笑，觉得她烂漫可爱，从不拿世俗规矩去约束她。
他掂了掂袋子，“还要吗？”
顾湘摇摇头，低着头同他走了半晌，行至河边柳下，见人流渐少，方才说。
“曹大哥，我今天来是来向你告别的。千巧姐她们要走了，我听主人的安排，要和她们一起回四季山庄。”
“怎么如此突然？”曹蔚宁心中一惊，手指不自觉捏紧了纸袋。“英雄大会草草了结，听闻高盟主正在组织攻打鬼谷。你们赶来参加英雄大会，不等着看最终的结果吗？”
顾湘心中苦涩，心道打的就是我们，还不赶紧跑吗？
然而这话丝毫不敢在曹蔚宁面前露，揪了裙上褶皱在指间磋磨，一副为难模样。
“主人可能是怕殃及池鱼，才让我们去四季山庄避避风头……毕竟到时岳阳城英雄出动，城内空虚，指不定有哪些人心怀不轨，趁火打劫呢！”
曹蔚宁忙忙拉住她的手腕，眼中真诚，“不怕，我保护你，我们清风剑派都还在岳阳城，师叔说，不会让我们去鬼谷参与争斗的。”
“为何？”顾湘瞪大了眼睛，一时好奇，连手都忘了松开。
“师叔说，剑仙前辈说得有理。”曹蔚宁压低了声音，一板一眼道。“鬼谷虽然纵鬼出山，可是这种种冤案到底是谁做下的，并没有个定论。高盟主背负深仇大恨，难免急躁，我们更不能在未知真相的时候添这么一把火。”
顾湘定定地望着他。
“可是正派不是都视鬼谷如洪水猛兽吗？”她试探性地问道，“除恶务尽，不好吗？”
曹蔚宁笑得有些傻，顾湘却觉得他笑得很可爱，可爱得让她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。
“除恶务尽也得讲证据呀，不然今天我说你是恶，你说他是恶，岂非人人都可以杀人了？”曹蔚宁有些害羞地松开她的手，脸上泛起樱花似的淡红，欲盖弥彰地把点心袋子往顾湘面前晃了晃。
顾湘鼻尖泛起清淡的桂花香，阳光绕过桥头，顺流而下，亮光金轱辘似的挂在曹蔚宁圆圆的耳垂上，一摇一摇。
她伸手拿了一块点心，咬了一口，朝曹蔚宁灿烂地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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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湘向柳千巧请示后，悄悄回了一趟卿玉楼。
她站在二楼小间的门口，温客行背对着她，右手移动得有些古怪，似乎正握着另一个人的手。
温客行直起身来，轻声说了什么。
低头时，顾湘才看见，龚俊坐在椅子上，窝在温客行怀里，面前铺着一张大字。
“你写得好漂亮。”龚俊有点苦恼。“我不行。”
温客行习惯性摸摸他的发，玉簪简单地斜插在发髻里。
“已经很好了，你是要做书法大家吗，龚大师？”
两人闹着笑起来。
顾湘翻了个白眼。
这是学写字吗？完全就是在打情骂俏好吧。
她在门上敲了两下，清清嗓子喊，“主人？”
两人齐齐回过头，朝她眨了眨眼。
顾湘咧着嘴朝他们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，试图展示自己不是故意打扰他们的。
温客行愣了片刻，方明了地直起身来，“艳鬼跟我说了，你要来。”放下笔，他牵着龚俊走到小几。“说吧，什么事？”
“主人，我想留下。”
顾湘直入主题，“我不想去四季山庄，你让我留在卿玉楼吧。”
温客行皱起眉头，严肃道，“为何？”
“我……我觉得，高崇虽然要打鬼谷，但是他肯定不会带赵敬，”顾湘眼睛滴溜溜地转，一本正经地分析，“赵敬留在岳阳，毒蝎也在岳阳，万一他们有什么针对四季山庄的行动呢！还有俊哥也留在岳阳，多危险啊！你让我留下，我就待在这，有什么事也好给你传信啊。”
温客行眉尾略挑，同龚俊对视一眼，上下打量她道，“你真是这么想的？”
顾湘一拍胸脯，“真的！”
龚俊眼里带笑，捧着腮帮子道，“不是为了曹蔚宁吗？”
顾湘方寸大乱，“跟……跟他有什么关系！”
提到曹蔚宁，温客行的眼神就不大对劲，脸瞬间就拉下来了。龚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胳膊，好奇道。
“高盟主要打鬼谷，清风剑派不跟着去？”
顾湘摇头，“不去。”
龚俊又问，“他们掌门这次来了吗？”
顾湘：“没来。”
龚俊恍然大悟，“那个师叔人是挺好的，能有这个决定也不足为奇。阿温，怎么说？”
温客行大不乐意，捏着扇子道，“顾湘，你怎么还和那傻子混在一处？不是说了让你少和他交流吗？”
“哎呀主人~~”顾湘跺着脚撒娇，“你就答应了阿湘吧……阿湘绝对绝对不会影响你的计划的！”
见温客行还要生气，龚俊挡着他的手冲顾湘笑道，“行了行了，你跟遥说一声，等他们走了你就跟着他留在岳阳吧。我跟你说，你主人还是支持你自由恋爱的，就是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，你晚上少跟他单独相处，更别在他师父面前晃，听见没有？”
顾湘谄媚地冲他咧着一排小贝牙笑了笑，“听见拉听见啦。”然后眼神又望向了一脸怒其不争的温客行，手指绕着麻花辫，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主人……？”
龚俊一把按住温客行试图吸气教训的前奏，朝顾湘摆了摆手，“你哥听我的，你赶紧去吧去吧。”
“哎！”顾湘原地跳了两跳，“谢谢俊哥！”
顾湘活蹦乱跳地出门去了。
温客行气不打一处来，“你看看这小丫头，上赶着给人送菜呢！”
龚俊贴心地替他顺顺胸口，又把茶盏往他手边推了推，“好了好了，人姑娘这么大了，总有些自己的想法。而且这两人攒了几辈子不得善终，这辈子还不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吗？温大善人消消气，啊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温客行牵住他放在胸口的手，一用力，龚俊失了重心，脚下不稳，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到了他怀里，药香味扑了满鼻。
“就这么替那臭小子说话？你怎么不站在我这边？”
“我当然站在你这边。”龚俊尝试挣了两下，没挣动，索性乖乖躺在他怀里。“我替你妹妹争取幸福呢，可不是站在你这边？人家两个情投意合，你干嘛做这个拆散鸳鸯的恶人泰山？让他们去吧。”
温客行轻轻笑了笑，低沉的嗓音震动就在头顶，龚俊只觉得被他抵着的额顶酥酥麻麻。
半晌没听见下文，龚俊仰头看去，正对上了温客行注视他的一双眼。
“怎么了？”龚俊伸手轻触他的软睫，温客行丝毫不躲。
“怎么这么看着我？”
温客行凝视他良久，方才拥紧了双臂，将人紧紧束缚在怀里。
脸颊贴着他的额头，皮肤相触的地方温热非常，呼吸声交缠着在房间里回响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是笃定的肯定句。
龚俊愣了愣，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。把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，他闷闷道。
“嗯。我回来了。”
他其实没有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。
这些天，他相当于从十岁快速恢复到了二十九岁。
记忆总是在深夜回放、漫衍，然后他在梦中惊醒，在另一个人的怀里胆战心惊，攥着温客行的领子不知自己身在何处，今夕何夕。
温客行的手会缓缓抚过他的脊背，一遍又一遍，握着他的手腕避免伤害，轻声告诉他，你现在很安全，别怕。
龚俊眨眨眼，你是谁？
温客行揉揉他的头发，我是等你的人。
然后龚俊会想起这几天的记忆，揉揉眼睛，熟练地缩回到温客行胳臂中，转了个圈又进入梦乡。
就这么倍速播放似的长大，所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，他已经回到二十九岁了。
“你怎么知道，我恢复了？”龚俊把指尖搭在他锁骨上画圈圈，好奇道，“我自己都没意识到。”
“你想起来阿湘的结局了。”温客行逮住他作乱的手指，被撩拨的地方丝丝麻麻地痒，连带他胸膛的起伏都明显了些。“这是你二十九岁的事情了。”
龚俊浅浅一笑，直起身来，环住温客行的脖颈，与他双眼相对。
他扣着温客行的后脑，像确认似的在他唇上盖下一吻。
“辛苦了。”
他正要起身，忽的背上被一只手猛地一压，整个人重又跌落。温客行的唇擦着他的脸颊而过，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“既然辛苦了……不给点奖励吗，龚老师？”
烛泪燃去大半，方才归于寂静。
温客行抱着昏昏欲睡的龚俊，小心地迈入浴桶。
龚俊面色酡红，一缕黑发黏在耳侧，抱着他的脖颈不肯松手。
“阿俊，松松手，我给你清理一下。阿俊？”温客行轻声说着，拍拍他的胳膊，却被人缠得更紧了。
他只能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，泼水冲洗着。正认真工作着，头顶上忽然传来龚俊鼻音浓重的疑问。
“为什么忽然要送阿湘回四季山庄…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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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来啦！